尖锐的剑尖，划过院的山石之，划出一道道的刺眼的剑光，好似在自己的心头狠狠割开了一大道裂痕似的。

似乎有了这样一道裂痕在，她压在心头那闷疼的感觉才会得到宣泄。

“公主，公主。”

徐嬷嬷着急的声音，在后院门口传来。

佐昭阳停下手的动作，回眸看她，见徐嬷嬷正疾步朝她走来，脸带着些许兴奋。

“怎么了？”

“皇来了。”

这段日子，言朔经常会来凤羽宫，几乎每天都会宿在这里，她不明白徐嬷嬷为什么还是这样兴奋。

徐嬷嬷看出了佐昭阳眼的不以为然，又加了一句，道：“皇带着李丞相一起来的。”

闻言，佐昭阳的眸光，深了深，“李径？”

“是，李径现在正被禁军带着跪在厅，皇让奴婢来请您过去。”

徐嬷嬷虽然不知道李径做了什么，但想起昨晚皇将自家公主从外面急匆匆抱回来的事，知道那老匹夫肯定对自家公主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一想到那个老东西要被皇处置，徐嬷嬷浑身的神经都开始兴奋起来了。

佐昭阳垂眸沉吟了片刻，这才放下手的剑，道：“走吧。”

佐昭阳进入厅的时候，看到言坐在央的位子，冷眼看着被禁军押着跪在殿不停求饶的李径。

看到她过来，言朔的目光便朝她投了过去，原本冷锐的脸，在看到她的瞬间，添了几分柔和下来。

对佐昭阳扬了扬手，示意她过去，佐昭阳抬脚前，走到她身边坐下。

佐昭阳因为刚刚练了剑，气息还有些微喘，脸带着运动过后的红晕，鬓角的头发，沾着点点汗珠，使得她整个人起往常的沉冷多了几分活力的气息。

从袖取出帕子递到她面前，看着递到自己面前明黄色的绢帕，佐昭阳愣了一下，疑惑地抬眼看向言朔，见他正笑看着自己，眼底带着几分打趣，“把汗擦擦，或者，你想朕帮你擦？”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完全无视了还跪在面前求饶的李径。

佐昭阳被他这声打趣逗得有些囧，赶忙伸手将他手的绢帕拿了过来，胡乱地在脸擦了擦，“多谢皇。”

将手帕捏在手并没有还给言朔，她将视线投向已经吓得面如土灰的李径，问道：“皇这是？”

“人朕已经给你带来了，你要怎么处置他？”

看向李径，言朔脸那点温度瞬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转身在眼底凝聚起的风暴。

李径吓得瑟瑟发抖，这会儿哪里还敢在佐昭阳面前摆丞相的架子，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在诛玄国连下人都能踩几脚的诛玄国嫡公主了，而是这东楚尊贵无的皇后娘娘。

“公主饶命，臣也是奉命行事，君命难违啊，求公主开恩，饶微臣一命吧，公主！”

李径虽然知道现在不能轻易得罪佐昭阳，可心还是觉得佐昭阳好拿捏，只要求得她的原谅，或许他还能保住这一条命。

却忘了眼前这个人，当年可是一人诛杀了百御林军的人。

佐昭阳从李径的话已经知道了他说的是什么事，果然如她所料，昨晚的事跟李径有关。

她本不是善类，更不可能对李家的人有半点的情面。

如果昨天她不是幸运得等到了言朔过来，或许她这辈子真的毁了，连死都死得无难堪，这人竟然还指望她能饶他一命。

如果不是刚才将剑放到了后院没带过来，她恐怕早前一剑赐死他了。

拳头因为愤怒而攥得咯咯作响，言朔侧目看向她，见她的愤怒已经逐渐失控却还似乎在顾及什么而竭力隐忍着，心下不禁蹙起了眉。

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攥紧的手背，在手捏了捏，试图让她松开拳头，眸光柔和地看着她，道：“你想要怎么做便怎么做，朕给你做主。”

这句话，让佐昭阳的心头，猛然一震，布满血腥的双眼抬起看向他，双唇因为愤怒和一些不知名的情绪而轻微颤抖着。

“怎么处置都行？”

“对！朕带他过来，是任你处置！”

言朔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手，刚才没有松开佐昭阳的手，这会儿感觉到她松开的拳头再度想要攥紧，他快她一步，将她的手掌，裹在了掌心当，对她再次郑重道：“你想什么处置都可以。”

佐昭阳盯着言朔看了半晌，又转而将视线投向李径，开始眼底席卷着狂风骤雨般的杀气，最后，还是被她压了下去。

视线收回重新回到言朔脸，淡淡地笑了一笑，“还是皇您做主吧。”

言朔的瞳孔，深了一深，盯着佐昭阳脸那极不走心的笑容数秒，复又开口道：“真让朕决定？”

“是，还请皇替臣妾做主。”

说着，在言朔面前起身，微微屈膝行了个礼。

言朔看着她的脸数秒，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从佐昭阳的脸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已经没力气再求饶的李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那不大不小的弧度，却冷锐如刀锋，愣是吓得李径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既然皇后让朕做主，朕便替你做主一次，朕做事最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李丞相对朕的皇后用药，想来应该是很好那药的滋味，朕应该要好好满足你的好心才是。”

在李径惊慌失措的眼神，言朔用眼神示意王德，道：“把药给他和那个歌姬喂下去，分开关着。”

“是。”

“不……不，皇，饶命啊，皇，臣知罪，饶命啊，皇……”

佐昭阳也是对言朔的处置愣了一下，没想到言朔会这样做。

给李径喂春毒，偏偏又将他跟那个歌姬分开关着，无疑是要活生生将他给憋死！她想过言朔不会轻饶了李径，但没想到会下手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