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智也是用剑的，所磨练出来的武道意志自然也是剑意。

可即便沈智有着小成的剑意，却也只是能让自己手那柄名为“锐智”的印器周身覆盖剑意。

而像罗动这种不仅仅是印器，甚至连自己周身范围内都有着剑意缭绕的场面，无疑已经属于武道意志大成的范畴了。

武道意志由无到有，影响的范围再由小至大，甚至所能影响的范畴也是由自身到他人，这都是一步一步凝练而所能获得的成果。

即便大成之，也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境界，正如同开环境之有脱俗境，而脱俗境之又有更强的境界一般。

只是武道意志大成之的境界，却并不像脱俗境之的境界那样受到外环界的制约，只是至少在脱俗境这个境界之内，大成已经是极限了。

可即便沈智知道这一切，但眼前罗动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已经不是脱俗境之内武道意志极限的问题了，罗动才开环境十一刻啊！

“果然是大成么……”

沈智有点恍然，这本不是他应该会出现的情绪，至少从他当初以入院考核首名来到东环院时，到进入霍院的两年间，虽然在当年前夜祭的时候曾经败给西环院那个名叫洪明锐的同龄人，但在东环院这段时间内，无疑沈智在各方面都是领先同辈的。

境界如是，实力如是，即便武道意志这种在外环界看来并不是那么普及的力量，也是如此。

“大成？”罗动起初有些不解，但随即联系之前沈智所提到的剑意，也是很快反应过来，“沈学长是在说我剑意的层次么？”

沈智笑的有些不自然了，看眼前这位罗学弟不似作假的反应，显然他是真的不知道有关武道意志的层次划分，可即便这样，却也是将自己的剑意锻炼到了大成境界。

天赋？机遇？实力？

恐怕皆有之吧。

“没错，武道意志的层次是有划分的。”沈智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口舌为罗动解释，毕竟撇开罗动本身的身份不谈，他目前和罗动相处的这段时间，还是很能看明白罗动的品格心性的。

罗动知道沈智这是在给他解释，当下也是将试的事情暂时抛开，在罗动看来这种意义不大的胜负，即便他真的能赢了沈智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反倒是沈智所能教给他的一些东西，更为有用。

晴夜演武场，此时的温度早已经回升，地面当初岳浅雪施展琉璃雪景所遗留下来的水渍，也早已经干的七七八八了。

对于罗动和沈智突然停下开始进行交流的场面，周围作为看客的众人，虽然也有着些许的疑惑，但这些疑惑，远没有罗动身所溢散出来那宛若实质的剑意来的震撼人心。

“沈智竟然说对了……”丘宗洛是最先听到沈智提起罗动拥有剑意的人，同样也是最先知道沈智猜测的人，武道意志大成的征兆，是武道意志缭绕周身，而且看罗动这般已然能够清晰明了显现出来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或者刻意伪装出来的。

“剑意……大成……”

此时另一个惊讶的，自然是霍院三子之的何桓戊了。

早先沈智与罗动对练的时候，何桓戊和丘宗洛可是都在旁边看着的。

当初无论是罗动还是沈智，可都没有刻意的施展过武道意志，但如今罗动一施展，是大成级别的剑意。

何桓戊自己所拥有的剑意虽然才是熟练程度，但已经达到小成境界的沈智，他还是有过不少接触的，武道意志之间的差距之明显，远大于寻常环师们的境界差距。

可以说同等境界的武道意志相碰撞，的是印器，而不同层次的武道意志相碰撞，无论印器本身的质地如何，当先被摧毁的必然是相对而言较弱一方的武道意志，这说明了什么？

举个非常夸张的例子来说，一个武道意志大成的强者，即便一根树枝，也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即便对手拥有印器，绿品印器甚至更高品阶印器。只要自身武道意志足够强，想凭借武道意志这股特殊的力量击溃对方，都是可以办到的。

“这么夸张？”

“这种场面也只有咱们学院一级导师身才有吧。”

“成为一级导师的条件咱们不是都知道么，脱俗境九阶境界以及武道意志大成。”

“看不出来，这个学弟已经是一只脚踏在一级导师门槛的人了……”

“虽然不是像你这么喻的，但我还真不好反驳什么。”

岳浅雪此时也是愣愣的看着场那片缭绕于罗动周身的光华，这种光华有别于斗环那种固有的形状形态以及光泽，甚至可以说，武道意志的这种光华是根据拥有武道意志的个人，而有着与众不同外观的。

好像岳浅雪自己的剑意，虽然同样也是剑意，但覆盖在自己手的剑印器，虽然不到小成境界之前做不到完全的覆盖，但站在岳浅雪的视角来看，自己的剑意宛如薄霜在剑身凝结延伸。

沈智的剑意岳浅雪也很清楚，是那种内敛的色泽，不明亮刺眼，但覆盖在“锐智”之，却又能生出一种独特内敛的凌厉。

可眼前罗动周身以及剑印器所拥有的剑意，和岳浅雪以前曾经见过的都不同。

那是更加纯粹的一种感觉。

即便岳浅雪站在离晴夜演武场间还有着一段距离的边角，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罗动剑意的凌厉，甚至那种愈来愈强、越来越锐利的感觉，随着缭绕变换的剑意，让人越发的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都被这道剑意所切割一般。

“这罗学弟的剑意真的大成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他才多大？才什么境界！”

“浅雪姐？”

“浅雪姐？”

岳浅雪身后几名华院的女学生连番话语，终于是将岳浅雪从思绪唤醒。

有些时候，不相信或者难以置信的东西，并不代表不存在，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这种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务存在，才证明了迹存在的可能。

岳浅雪当然不可能否定眼前晴夜演武场正罗动周身那盘旋缭绕着的剑意，也不会去否认拥有这道剑意的罗动所达到的层次。

无论罗动境界如何、年龄如何，单是这武道意志的层次，已经确确实实超越他们场所有人了，即便东环院当届毫无争议的第一名沈智，那初入小成境界的剑意，与之相也是逊色无。

岳浅雪作为华院大师姐，很大程度她的话，也代表了一定意义的真理，毕竟无论境界还是见识，岳浅雪可都是华院现在当之无愧的领头人。

岳浅雪的点头，所证明的自然是罗动剑意大成的真实性，即便有人有着不解，有着怀疑，有着惊愕，但对于岳大师姐的话，还是都毫无保留的接受了。

场，沈智给罗动进行武道意志层次的说明，也是进入了尾声。

“大成之虽然还有更加深奥难以言明的力量，但脱俗境是没有可能接触到的，所以这些东西即便外环界四所环院之也是知之甚少，真想要知道的话，四院斗祭或许是一个机会。”沈智说道。

罗动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自然也是明白四院斗祭是机会的原因所在，无疑是通过四院斗祭的选拔，进入迷山书院，才能接触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或许这些他们目前来说更深层次的东西，其实对内环界来说，对迷山书院那些学生来说，再平常不过了。

但正因为罗动等人现在所处的外环界，其本身有着有别于内环界的情况，所以这一切对罗动等人来说，才会显得那么陌生那么遥远。

这是罗动在东环院入院考核之后，第一次这般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剑意。

即便当初后段考核时，罗动也没有如此过。

唯一有的一次，应该是在学全了尊剑诀所有九势之后，剑意所获得的提升，恐怕是因为这种提升，而使得罗动的剑意达到了目前大成的境地。

不刻意去压抑这份力量，面对自己强大的多的对手时候的全力为之，或许罗动曾经有过，但曾经是曾经，曾经的罗动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

强大？

或许吧。

不过罗动从开始到现在，所遇到的对手，都是自己强大的存在，这倒是让罗动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的实力究竟在哪一个档次了。

或者说罗动早已经无形之间不将自己放在同龄人的档次进行较，而是将目标放的更高，以更加严苛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剑意的磨练，罗动从没有刻意过，但这种融入到日常行为，融入到生活骨子的一种本能，却很难不去将其称之为另一种程度的刻意为之。

“大成么……”罗动握着竹叶剑的左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说实在的，罗动即便到现在也并没有从这种剑意大成的状态回味过来，这与当初自己初识剑意时有什么改变。

或许他确实是变强了，但这握剑的手，剑在手的感觉，以及剑意缭绕的动静，罗动都觉得不曾改变。

沈智看着罗动早已换到左手的剑，虽然目前还是很好罗动左手使剑究竟代表着什么，但有些话，他还是想趁着罗动左手的剑出剑之前说出口来。

沈智微微清了清嗓子，朗声对罗动，以及对此时晴夜演武场的众人说道。

“这场试，我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