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

柳哲嘴角抖了抖。

他起先还有些担心，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如果敢于拼命，自己说不定还真拿他没办法。

但宋岳选择跪下，那就好办了。

下跪就是服输，就承认他抗拒不了自己。

柳哲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淡淡道：“我只要报仇，你和你的妹妹都是无辜的。和裴嘉儿睡一觉，我保你妹妹平安。”

他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

只要宋岳玷污裴嘉儿，宋茜的催眠就能消除。

但事后明尊会如何报复，甚至宋岳兄妹会遭到怎样的牵连，就不是柳哲会考虑的问题了。

对柳哲而言，旁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挣扎、折磨，宋岳久久给不出答复。

再打一记响指，宋茜像着了魔似的走向天台。

她趟过那个小型泳池，最深的时候池水淹到了她的嘴边！

等宋茜走出泳池时，她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

“不！我做！我做就是了！”宋岳哀号着喊道。

他颤抖着，竟然夹杂悲泣的哭声？

一个男人，终于也被吓哭了？

“很好。”

柳哲让宋茜停下，女孩就站在天台上，任凭狂风吹打自己湿漉漉的身体，却丝毫没有感觉。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距离大床三米远的地方。

“开始吧？”

开始？

就这样？

柳哲甚至还要旁观不成？

他其实没有这种变态的趣味，但必须要确保整个过程都能如实进行。

“求你……出去吧。”宋岳鼓起最后的勇气，缓缓道：“我会做的，但请不要看，也把我妹妹带出去。”

此情此景，他会有这种需求，倒也在情理之中。

柳哲犹豫一阵，但想起宋茜还在自己手上，倒也觉得没有问题。

再打一记响指，还暗含着宋岳读不懂的手势，被催眠的宋茜缓缓走到柳哲身边。

“你妹妹会暂时待在我身边，等办完事情后，你直接来楼下1301房间找我。”柳哲冷笑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

宋岳哑着嗓子，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本以为这就完了，可柳哲还嫌不够。

“把这个吃下去。”他从口袋里掏出几粒蓝色药丸。

不用问，宋岳能立刻猜到它们的功效。

为了宋茜，他必须吃。

一把抓过来，闷头灌进嘴里。

“别噎着。”柳哲还很细心地递过来一杯水。

宋岳眼中含恨，却也只能把水喝下去。

燥热，腹部瞬间有了灼烧的感觉。

他的皮肤开始泛红、眼眶充血，嘴角也开始流出口水。

宋岳此刻面对着柳哲，尚能保持镇定。

但只要他转过脸去，看一眼床上衣衫不整的裴嘉儿，恐怕就要按捺不住了！

“很好，尽情享受吧。”柳哲满意地笑道。

最后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宋岳一眼，他便带着宋茜离开了房间。

确实，柳哲也不愿意欣赏这种画面。

当房门关上之后，柳哲却在走廊上站了许久。

复仇的快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惬意。

裴嘉儿，那个整天用崇拜地眼神仰视自己的新职员，就像一朵经不住暴风雨璀璨的花蕊，注定要凋零衰败。

心中，竟莫名多了一份歉意。

歉意？

自己怎么心软了！

柳哲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嘴角甚至流出鲜血。

他的目光重新恢复坚毅，又冷漠地看了一眼身旁被催眠的宋茜。

“走。”

牵着宋茜的手，将她引进电梯里。

……

………

床，只有枕头，没有被子。

不需要，太碍事了。

裴嘉儿此刻躺在床上，依旧像个木头人。

她无法出声、无法反抗，甚至，她的意识并不清醒，完全不知道此情此景，即将发生什么。

一双男人的手，暴着青筋抓住床单。

宋岳要爬上来了？

他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上衣已经脱光，两眼紧盯着裴嘉儿。

宋岳还抱有理智吗？

又或者完全被药物压制，只剩下生物最原始的欲望？

“嘉……嘉儿……对不起……”

他竟然还能说话？

泪水，从宋岳的眼眶中流出。

他更近了一步，两人只剩下不到半米的距离。

触手可及，是宋岳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女人。

她像是睡着了。

那般的恬静、淡然，一如大学美好的时光，即便只能偶尔在教室里远远地窥视她，对宋岳来说也是幸福的。

她比那个时候还要更美，却离自己也更远了。

今天，大概是宋岳与裴嘉儿一生最近的距离。

甚至，还能更近一点。

占有她，轻而易举。

“啊！！”

一声咆哮，夹杂着悲泣之声。

下一秒，宋岳竟然用尽全力冲刺。

他没有冲向裴嘉儿，而是选择了一面墙壁。

咚！

闷响。

他倒在地上。

哐当！

巨响！

超豪华总统套房的正门，居然被强行踹开。

明尊走进房间，看见满地的狼藉。

瓷器的碎片、散落一地的腊梅花瓣、枯枝。

奇怪的水潭、被丢在地上的衣服，墙边倒地的男人……床上的她。

……

………

黑暗，一间密室。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对面对摆放好。

打开一盏台灯，明尊从黑暗中走出来，在那把空着的椅子上。

在他的对面，是被镣铐锁住的柳哲。

“我成功了？”竟然是柳哲先开口。

明尊摇摇头：“如果你成功了，没资格坐在这里。”

若是裴嘉儿有任何意外，柳哲最有可能接受的命运，大概是被丢进公海喂鲨鱼。

裴嘉儿没事？

柳哲笑了。

那是苦涩的笑、遗憾的笑，却似乎又透着一阵轻松。

短暂的光阴，他在1301房间没有等到宋岳，反而被明尊带来的人当场抓住。

在被抓前的那段等待时间里，柳哲的心情是复杂的。

报仇并不爽快。

一分一秒的等待，都是折磨。

毒计没有得逞，他竟再兴不起复仇的念头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自己本该恨死明尊才对，却因为裴嘉儿的一举一动，似乎渐渐消散了这种念头。

“我很好奇，潭心死后，你安分守己了很长一段时间。”明尊问道：“为什么突然决定动手，而且要动她？”

“她是你心爱的女人，我当然要动她！”柳哲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努力让自己恨，却发现已经很宽难了。

被明尊无声地凝视着，柳哲终于说出了另一番话。“她太善良了，甚至这种善良开始消磨我的恨意。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会放弃报仇。”